2014年5月8日 星期四

「視覺稀釋的邊際景觀」談「兮兮」水墨展


 
 
 


 文 / 只是光影


 世界太新,很多事物還沒有名字,必須伸手指頭去指。   ──賈西亞•馬奎茲《百年孤寂》
 


 這次「兮兮」的展覽介紹有一段是這樣寫的:兮兮像是呼出的聲音,無法表明的謎團,如一首旋律般......。⋯⋯

那到底兮兮是甚麼聲音呢?又為何會有這樣的聲音?

我們都在既定的生活循環裡反覆跑著,並且引以為傲。那些絕大部分我們所不知道的領域,該怎麼去試探呢?

現代在溝通感官中,特別重視理性與直線式的傳達方式,而許多情緒的、模糊的訊息在現在溝通技術中是很難被凸顯而出的。尤其現代的我們依賴科技通訊的比例大增,被媒體調控後情感訊息更是扭曲而化約了,過於結構、邏輯的感官訊息,激烈的把人們的判斷力沖昏了。

常常在心裡浮現的影像或情緒是瞬間且多重的輾轉於腦海裡的,這些鋪面展開的訊息內容中,是不容易被篩選及排序的方式傳達出來的,尤其更難對應於現代主流的溝通體系之中,也因此,現代人想表達內在訊息的多重意象時,意義的狀態與媒體的收訊之間將發生頓挫的誤會。

在這次彭慧婷的作品中,會看到很多聚集一處的小朋友,這些小朋友皆是用工筆技法勾勒,線條細緻流暢,而背景則以大片的染色來處理跟小朋友之間的虛實關係。作品裡面聚集的孩童與遼闊的天地,在單純的畫面中形成一個很明顯的對照,把水墨最重要的精神:意境,處理恰當。

若再近一點觀看,會發現可愛的孩童臉上卻無太多表情?這讓我想起現在通訊網路上充斥著的可愛貼圖,惹人愛的程度幾乎讓人可以忘記自己的表情如何表現。也沒有例外的每個來咖啡廳的小孩,不無被手機遊戲裡可愛的卡通臉龐所奪走。

另一位藝術家鄭如儀的作品裡,卻是一個單獨的人至於畫面中央,身體被大量的墨色暈染開來,墨把紙的纖維滲透出來,墨韻層次豐富,並銜接四周留白的背景。大膽的黑墨濃墨在純白的宣紙上暈染,在畫面上是最重要且唯一的被注目焦點,相對於另一位藝術家彭慧婷著重的意境來說的話,鄭如儀就是把水墨中的墨韻玩的自然流暢且層次豐富的。

以上兩位在水墨傳統的精神中拿捏得宜,並且在作品裡皆有新穎的表現方式。更重要的發現是,在這次展覽的觀賞中,兩位作品裡對於人與背景的「範圍」處理,有著類似的默契。

視乎非輪廓的身體樣貌,與背景產生是有若無的連動關係,所謂畫面上的形象邊際早已模糊難辨,可以說是環境空間也可以說成身體的一部分。而這樣的畫面在現代的辨識系統中卻是很難被經驗的。或許可愛的無表情及擴散的單人,才是人們內心真正的形象。

以水墨為媒材表現實與虛即為一體之意象,將模糊難辨的界線直指兮兮的本質,或許更可以將朦朧曖昧的小孩、和墨色不斷擴散的身體,似為現代療癒的必要共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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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場照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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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 與彭慧婷鄭如儀